【芬路短篇】白夜1-5
#龙族Ⅰ背景##芬路only# #有自设#
①私设芬格尔即与EVA对话的人。
②白夜：夜生于白，亦末于白。无日亦不见星月，是夜而天白，即为白夜。文中白夜是一群混血种制造出的失败产物。本意是不改变血统但使混血种更接近龙，具有更强大的力量，近似于尼伯龙根，因失败，人在白夜中会一天又一天龙化且衰弱，直到第九十九天机能枯竭而死。只生于夜晚，在白天自行消除。在其中能够做到些奇妙的事情。
[Ⅰ]
芝加哥火车站。
浓重的黑一点一点地沉淀，上层是澄清的孤独和24小时便利店星星点点寂寥苍白的光。蛰伏的巨龙和没有尽头的白夜。
男人裹着毯子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，呵出的气凝结成大片白雾散逸到浓稠的空气中。偏头看了眼身侧的少年，眼里不自觉溢满了灰蓝色的温柔。少年有着一头极柔软的深棕短发和端正耐看的五官，睡熟了一副很乖巧的样子。
“路明非...”男人深埋在铁灰色长发里的脸看不清表情，“真好啊，现在的样子。”
这是他们来到这的第一夜。芬格尔僵硬着身体任凭路明非靠在他肩上，忍了睡意支撑着自己怕他醒来。多久没有这种被依靠被信任着的感觉了？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，他这样想。
失去了你们以后啊，我就把自己放纵成这样子。芬格尔垂眸。一个人的寝室，一个人的晚餐，除了那些等同于债主的小弟，谁还会和我这种败狗说一句话呢？
芬格尔抬起头，向那黑色的深处望去，却瞥见赛百味招牌上不起眼的“No.0000”
[Ⅱ]①
那个女孩置身于浮光掠影间。
芬格尔这样想。他突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悲伤从最深处潮水般涌起，吞噬了整个心脏。空握着的手想要抓住的①，只是回忆罢。但回忆即回忆，早就回不去了。
“我希望今年新招的‘S’级学生路明非通过3E考试。”沉默了很久“对你这并不难。”
“应该说对于诺玛不难。”
何必呢，自欺欺人罢了。早该知道，她分明就不在了。EVA早已沉眠于冰海之下，芬格尔不会是她的亚当。
“EVA，我想让你帮忙查一个东西。”他缓缓开口，“持续一晚在白天自行消失的尼伯龙根。
“确定是尼伯龙根？这可不像它的特点…”
“大概吧。毕竟我们现在就在这尼伯龙根里。”芬格尔抬起头，“你能查出来的对吧。”
“…给我五分钟。”半透明的少女合了眼。
芬格尔双手交叠于胸前。他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自己。黑暗中被囚于笼中的猫头鹰，嘶哑的喉咙拉扯出破碎不成句的歌。察觉不到心在何处。眼前荆棘遍布的路无处下脚。喷薄而出的血之哀…宛若置身大洋深处，咸涩的海水涤荡进胃里，被巨大的水压挤到无所适从，苍白的脸上倒映着数亿年前晃动的水影和星光，头顶是斑驳成油漆色泽的热带鱼，脚下是万丈深渊万丈的绝望。一点一点渗入骨髓一点一点下沉。
真实得仿佛就在眼前…
不对。芬格尔凝了凝神，却又的确是处于地下四十米的那地方。可伸手一触头顶，竟又湿得莫名，浑身衣物也黏在身上从里到外全部湿透无一幸免。这便是这尼伯龙根的真实作用吗？
“你现在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”EVA勾唇轻笑，“发生了什么？在这5分钟里。”
“查到了吗？”
“嗯，应该就是了。”接着是一段文字。
……
“路明非那件事没问题了吧？”
“包庇一个新生而已。我能问问你这么做的理由吗？”
“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。我还有其它理由，等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再告诉你。”
①本段部分对话源于原著第三幕p99/101
[Ⅲ]
路明非看着那棵树。
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去破解。但他只是觉得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那么好，不该就这样死掉——至少不是现在。
无能为力。
原来人啊，真的是一种脆弱至极的动物。无论曾经是怎样鲜活，但就那么一瞬间便再也无法苏醒，躯壳随着灵魂的抽离而逐渐冷却，像一个安静易碎的玻璃容器般。回不到过去。
所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。机会只有一次，他突然想起了路鸣泽的那个指令。
Black Sheep Wall…
他极郑重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下这句话。那个小鬼大概不会骗他。
他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。为了两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吗？黑羊翻过了墙，可墙外会是什么？颤抖了指尖按下“Shift”键。那棵巨树分崩离析，机件重新排列整合成新的出口。一切都已明朗。每个人都确定这就是正确的结果。而这一切，出于路明非之手！
路明非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把头低得更深，眼里却闪着猩红色锐利之至的光。深褐色涌动着，风卷残云般，开合着裸露出底部的欲望。是我一直向往的东西啊，他这样想。已经很忍耐啦，已经不妄图去争夺任何东西啦，已经孤独极且收敛所有锋芒啦。就这一次好吗？请让我品尝一下这万人敬仰的滋味吧。身为S级总该有个S级的样子不是吗？
……
大屏幕终亮起，昂热英挺的身影出现对他们说一切都好宣布解散。
人群欢呼着散去，路明非被告知：
他通过3E考试并取得了十年来最高的成绩。
[Ⅳ]
这尼伯龙根叫白夜。只生于夜晚，在白天自行消除。生成条件未知，但若生成则将持续九十九个晚上方解。出于此尼伯龙根中与现实中无异，并在此中与现实中都有你干着相同的事。相当于你同时处于两个空间。虽奇特，但了解甚少且并无益害，故少有记载，
EVA这样对他说，但绝不止于如此。
为什么呢？连EVA都无法查到的，刻意的隐瞒。掌握的信息实在有限。芬格尔一手把玩着玻璃高脚杯，一手撑头眼神锐利。绝对是一个危险甚至致命的东西啊。精神摧残、生理病痛，还是别的什么？99天后暴毙？他打了个寒战。虽然现在看来利大于弊，但这种能力还是少用为好。
白夜…亮如白昼的苍穹之中，隐藏着深不见底的绝望。这才是它的真正含义吗？
果然吧。我早就不该活着了。就这样一了百了，除了债没还也全然不留遗憾。他唇边的弧度带着自嘲。但是路明非那小孩…
他熄了灯走至床沿，路明非早已睡熟。从窗口倾泄而入的月光在他脸上打上一层层的阴影，本就端正的五官多了份圣洁的味道。校服衬衫领口解开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，落在被褥外的一截手腕细得吓人。如果不说话的话还是挺好看的一小孩。但是这人在中国都遭了什么罪啊，他叔叔婶婶都不给他吃饱饭的吗？芬格尔皱了皱眉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他的手塞进被子，想了想又把被子拉到他下巴处遮得严严实实。
突然心里一惊。我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啊？芬格尔甩了甩头爬到上铺。
睡觉睡觉，他想。
于是一夜无梦。
[Ⅴ]
路明非睁眼。
首先映入眼的是上铺床板的木质纹路。安逸地扩散开，一圈，又一圈…阳光在厚重窗帘的缝隙间探出头，这说明今天是个好天气。难得一天上午没课，不用听古德里安的唠叨，也不用看到施耐德的可怕嘴脸。
或许是件好事吧。
闷哼一声下了床，胡乱扒拉上件衣服打算到食堂解决下早饭，顺道去找点什么新鲜事乐呵乐呵，他这样想。瞥了眼上铺没有叠过的皱不拉几的被子叹了口气。
他至今仍是没有用掉那个特权。也不想找什么拙劣的借口去解释为什么。路明非以为他会把它用在诺诺身上。但是他没有。怕被凯撒的沙漠之鹰一枪爆头？怕被诺诺甚至全校人嘲笑？可能都是，也可能都不是。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是没有原因的。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早上，他也不愿去思考这些问题。只想快点到食堂吃完早饭，然后去看看自己的废柴师兄。
见鬼，我为什么要去看他？一个靠着自己的成绩赚了一大笔的败狗？得了吧，他要么就在新闻部和他小弟扯淡，要么就陪着古德里安钻研如何毕业。难道还在屠龙不成？有去看他的闲工夫不如多陪陪诺诺，说不定还能让她改变心意投向自己的怀抱呢。
路明非负气般地踹开门，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黑影狡黠又带着分嘲弄的笑。
路鸣泽晃着腿坐在床沿，眸间一丝金黄色光亮闪过，“哥哥啊，比起他或者她，我不是更好的选择吗？即使如此，你也没能够看清自己的心啊…”
下一秒的房间空空荡荡，只剩阳光肆虐和半缕将至未至的风。
